《岁月》#弗吉尼亚·伍尔夫
↓开篇
那是一个变幻莫测的春天。天气乍暖犹寒，阴晴不定，大地上空总有蓝云紫雯飘荡。在乡下，农民瞅着田野，忧心忡忡；在伦敦，人们望着天空，雨伞时而撑开，时而合上。然而，四月份，这种天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惠得利商行，陆军商行，海军商行，成千上万的店员这么说着，便把包得整整齐齐的商品递给站在柜台那边、穿着荷叶边衣裙的太太小姐们。西区是无穷无尽的购物大军，东区是络绎不绝的办事人员，他们在人行道上招摇而过，宛如行进不止的旅行团——对那些有理由驻足，比方说，寄一封信，或者在皮卡迪利大街上一家俱乐部窗前盘桓一阵的人来说，情况似乎就是这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活顶四轮马车，有维多利亚马车，有双轮双座出租马车，因为春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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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正在谈埃莉诺的童年——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时尚。她喜欢让埃莉诺谈谈她的过去；她觉得过去是那么和平、安定。
“你认为有没有什么标准？”她说，想把她带回她们正说的事情上。
“难说。”埃莉诺心不在焉地说。她在想别的事情。
“多气人啊！”她突然大声说，“我的话都到舌尖儿上了——我想问你一件事。随后我想起了迪莉娅的晚会：接着诺思惹我发笑——萨莉坐在椅子边儿上，鼻子上有个麻点子；这就让我把话忘了。”她摇了摇头。
“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正要说什么，却被打断了的感觉；知道不知道它怎么偏偏卡在这里，”她拍了拍脑门，“于是把别的一切都堵住了？并不是因为它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补充说，她在屋子里转悠了片刻，“不行了，拉倒吧；拉倒吧。”她摇着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