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弗吉尼亚·伍尔夫
↓开篇
那是一个变幻莫测的春天。天气乍暖犹寒，阴晴不定，大地上空总有蓝云紫雯飘荡。在乡下，农民瞅着田野，忧心忡忡；在伦敦，人们望着天空，雨伞时而撑开，时而合上。然而，四月份，这种天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惠得利商行，陆军商行，海军商行，成千上万的店员这么说着，便把包得整整齐齐的商品递给站在柜台那边、穿着荷叶边衣裙的太太小姐们。西区是无穷无尽的购物大军，东区是络绎不绝的办事人员，他们在人行道上招摇而过，宛如行进不止的旅行团——对那些有理由驻足，比方说，寄一封信，或者在皮卡迪利大街上一家俱乐部窗前盘桓一阵的人来说，情况似乎就是这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活顶四轮马车，有维多利亚马车，有双轮双座出租马车，因为春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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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放声大笑，浑身打颤。她笑着，把头一扬，仿佛体外有个亲切的精灵缠住了她，让她笑得前仰后合，像一棵树那样，诺思想，被风吹得上扬下弯。没有神，没有神，没有神，她的笑声朗朗，仿佛树上挂着无数的铃铛，他也大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停了。楼上响着橐橐的舞步。河上一声汽笛长鸣。一辆货车隆隆地滚过远处的街头。传来一阵颤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泄出来了；仿佛白天的生活就要开始了，这就是迎接伦敦黎明的合唱，呼唤，啁啾，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