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我注意到:但凡有人打电话来找你,而你碰巧不在,于是他留下口信,请你一回来就给他回电话,声称有要紧事,那么这件事八成是对他要紧,而不是对你要紧。如果要送你一样礼物,或是帮你什么忙,大多数人都会保持克制,而并非急不可耐。所以,我回到寓所更衣吃饭前,只有那么一点时间可以喝杯茶、抽支烟、看看报纸,这时却听我的女房东费洛斯小姐告诉我说阿尔罗伊·基尔先生打电话来,请我立刻给他回个电话,我便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理睬他的要求。
“是那个作家吗?”费洛斯小姐问我。
“是的。”
她亲切地瞥了一眼电话机,问道:
“要我为你拨通他的电话吗?”
“不用了,谢谢你。”
“要是他再来电话,我该怎么说呢?”
“请他留个口信。”
“好吧,先生。”
她噘起嘴,拿了空水瓶,朝屋里扫了一眼,看有没有不整洁的地方,然后走了出去。费洛斯小姐非常爱看小说。我坚信她看过罗伊写的所有小说——她见我如此怠慢罗伊,便心怀不满,这说明她很欣赏罗伊的小说。待我当天又回到寓所的时候,我发现餐具柜上有一张她写的留言条,字迹粗大、清晰:
基尔先生又来过两次电话,问你明天是否可以和他一起吃午饭。如果明天不行,请你告诉他哪天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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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看了爱德华的其他一些照片,有他成名后照的,有他留胡子时照的(他只留了一撮八字胡),以及后来他把脸刮干净时照的所有照片。从这些照片上,你可以看到他的脸越来越瘦削,皱纹越来越多。早年照片上的他神情倔强而平凡,后来变得儒雅,一脸的倦容——正是阅历、思考以及抱负实现后的倦怠导致了这些变化。我又看了看他还是个年轻水手时的照片,觉得好像那时的他就已经露出了一丝超然的神态,这种神态在他晚年的照片中已非常明显——其实多年前我就隐约觉得他是这么一个人。你在照片上见到的那张脸只是一个面具,一个举止言行缺乏意义的人。我有一种印象:真实的他是孤独的,至死都没有被世人所理解,犹如一个幽灵,默默地游离于大作家的他和平凡的他之间,望着被世人当作爱德华·德里菲尔德的这两个木偶,露出了嘲讽而超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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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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