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惧声名狼藉:埃德娜·奥布莱恩回忆录》

【爱尔兰】

「献给我勇敢的儿子们,
卡罗·盖布勒和萨沙·盖布勒」

我抵达这里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我在这里。

—— 泰森·盖伊,美国短跑运动员,

2012 年伦敦奥运会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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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9月,第一批树叶已经飘落,零星几片堵塞了他那辆古董雷尔顿车的格栅。稀薄的雾气填满公共绿地边缘的沟壑,又化作零散的阴影漫上路面,我在桥上停车沉思。其实没什么好思考的,只有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我抛弃了他们,合法地。我俯身桥栏,望着漆黑水面,夏日里,垂钓者坐在野营凳上耐心地给钓鱼竿装线。如同凝视深渊般,我宣泄着麻木而受阻的愤怒。我仍幻想着戏剧性的转机:孩子们或许已逃脱,正沿路向我奔来。此生我只会再看到那座桥一次。
问题是我要去哪里。我借的钱几乎用光了。手头还剩几先令,但不够租一间房,即便前方出现“住宿加早餐”的招牌。虽然在伦敦生活了近四年,我对这座城市却知之甚少,只见过舰队街的酒吧、出版社办公室的巨型会议室、社区诊所的候诊室,以及学校大门。我甚至没有足够的钱返回伦敦北部去睡那张充气床垫。
我发现自己正朝帕特尼走去,因为泰德·阿兰住在那里。在街道上,我可以躲在行人身后,但走过温布尔登公地那段长路时,恐惧开始成倍滋生。细微的声响。草丛里窸窣的窜动。一簇高大的蕨类植物中暗藏活物,我跑开时,鞋子差点陷进缠结的草茎中。所有对黑夜的恐惧与不祥预感都凝聚在那一夜、那一次独行中,公地边缘稀疏的路灯,每个臃肿的阴影里都潜伏着危险。我想我或许可以一死了之,但某种力量却推着我继续前行。
帕特尼高街上熙熙攘攘,咖啡馆里人头攒动,电影院外排着长队,空气中飘来炸薯条温暖而微带醋香的气息。
我一路走到桥边,路灯的光束穿透雾气直射入水中。1787年,女权主义哲学家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曾在这座桥的某处,因感到被情人吉尔伯特·伊姆雷抛弃,浸湿裙摆,投河自尽,最终却狼狈地从淤泥中被捞起。站在此处,我能望见泰德·阿兰居住的那片公寓楼群,但无法确定他那扇窗是亮着灯,还是隐没在黑暗中。那晚,这里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在街道拐角处,通往迪欧达路的路口前有家拍卖行,我盯着那些二手家具出神了至少一刻钟,也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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