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车开过来,行吗?”我把停车券交给他。
当他把我那辆奥兹车开过来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袋铅。白上衣帮我把他塞进了前座。那家伙睁开一只眼,对我们说声“谢谢”,又睡着了。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醉鬼。”我对白上衣说。
“各色各样、各种举止谈吐的都上这儿来,”白上衣说,“他们全是流浪汉。这位看来还整过容呢。”
“得了。”我给白上衣一元小费,他谢了我。整容的事他说得不错。我这位新朋友的右脸又僵又白,有几处缝合的浅薄细疤,疤痕边缘的皮肤显得光滑。这是整容手术,而且是下了狠手的大手术。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带他回家,让他醒酒,直到他能够说出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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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月圆还有四天,墙上有一方月光,它像一只浑浊的大盲眼,一块角膜白斑,看着我。玩笑。愚蠢得该死的比喻。作家。每样东西都得像别的什么东西。我的脑袋像生奶油一样蓬松,却没它那么甜。又是比喻。一想到这讨厌的职业我就会吐出来。反正我会吐。我可能愿意吐。别逼我。给我时间。我腹腔神经丛里的虫子爬呀爬呀爬呀。我躺到床上去会好一些,但床下会有头黑兽,那黑兽会窸窸窣窣四处乱爬,弓起身子,撞到床板,然后我会发出一声喊叫,除了我没人听得见。一声梦吼,一声梦魇的叫喊。没什么可怕的,我不怕,因为没什么可怕的,但我一旦像那样躺在床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头黑兽又来折腾我,碰撞床板,我有了性高潮。这比我做过的其他任何龌龊事更叫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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