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车开过来,行吗?”我把停车券交给他。
当他把我那辆奥兹车开过来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袋铅。白上衣帮我把他塞进了前座。那家伙睁开一只眼,对我们说声“谢谢”,又睡着了。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醉鬼。”我对白上衣说。
“各色各样、各种举止谈吐的都上这儿来,”白上衣说,“他们全是流浪汉。这位看来还整过容呢。”
“得了。”我给白上衣一元小费,他谢了我。整容的事他说得不错。我这位新朋友的右脸又僵又白,有几处缝合的浅薄细疤,疤痕边缘的皮肤显得光滑。这是整容手术,而且是下了狠手的大手术。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带他回家,让他醒酒,直到他能够说出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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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空洞、空虚如同星辰之间的太空。到家时我调了杯烈酒,站在客厅里敞开的窗前,啜饮着,谛听着月桂谷大道上车流的激涌,凝视着悬挂于那些截断大道的山包肩上的那座愤怒大都市发出的刺目强光。远处警笛或消防车警报器的女鬼哀号此起彼落,绝无长时间的彻底沉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逃,另有一些人则在努力抓捕。在外面那个千罪之夜中,人们奄奄一息,沦为残废,被飞来的玻璃片割伤,在方向盘前被撞死或在沉重的轮胎下被轧死。人们挨打,遭抢,被勒死,被强暴,被谋杀。人们挨饿,生病;厌烦,因寂寞、悔恨或恐惧而绝望,愤怒,残忍,狂热,啜泣颤抖。一座不比别的都市糟糕的都市,一座富有、活跃、充满自豪的都市,一座失落、挫败、布满空虚的都市。
这完全取决于你坐在什么位置,你自己的个人得分是多少。我没有得分。我不在乎。
我把酒喝完,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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