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俄罗斯那沉闷的时代,即19世纪90年代,记得它缓慢地爬行,它病态的安宁,它深重的土气,——那是一湾静静的死水:一个世纪最后的避难所。我清楚地记得喝早茶时关于德雷福斯的谈话、上校埃斯特加兹和皮卡尔的名字、关于一部《克莱采奏鸣曲》的朦胧争论,以及开着大玻璃窗的巴甫洛夫斯克车站中高高的乐谱架后面指挥的更换。指挥们的更换,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朝代的更替。街角上静静的卖报人,既不喊叫,也不走动,笨拙地待在人行道上,狭窄的四轮马车上装有一个为第三者准备的折叠小椅,记忆叠加,——在我的印象中,90年代是由这样一些画面构成的,它们是支离破碎的,却因静静的残缺和垂死生活那病态的、注定的简陋而具有了内在的联系。
——《时代的喧嚣》
作家,这就是鹦鹉和神父的杂种。就鹦鹉这个词最崇高的含义而言,作家就是鹦鹉。如果他的主人是法国人,他就会说法语。但若是被卖到了波斯,他就会说波斯语:“鹦鹉傻瓜”或是“鹦鹉想吃糖”。鹦鹉没有年龄,也不知道白天和黑夜。如果主人玩厌了,就会用一块黑布罩住他,对于文学来说,这便是黑夜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