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般失败比较,试图回忆过去就像试图把握存在的意义。两者都使你感到像一个婴儿在抓篮球:手掌不断滑走。
我对我的生活的记忆,少之又少,能记得的,又都微不足道。那些我现在回忆起来使我感兴趣的思想,其重要性大多数应归功于产生它们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则它们无疑都已被别人更好地表达过了。一位作家的传记,是他的语言的转折。例如,我记得,在我十岁或十一岁的时候,想到马克思的名言“存在决定意识”,觉得只有在意识学习掌握疏离的艺术时,这个说法才是真的;之后,意识便独立自主,并可以决定和忽略存在。在那种年龄,这不啻是一个发现——却说不上值得记录,因为这肯定已被别人更好地阐述过了。“存在决定意识”是精神楔形文字的完美例子,至于谁首先破译它其实并不重要。
——《小于一》
她常常只在一个诗节内,就覆盖各种似乎不相关的事物。当你一个人同时谈论感情重力、醋栗开花,还有将“把左手套戴在右手上”时,这会使呼吸——而呼吸是诗的韵律——受影响,以至于我们会忘记它的由来。换句话说,因袭在这里从属于不同描写对象之间的落差,事实上为不同描写对象提供了一个公分母;它不再是一个形式,而是变成语言风格的一个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