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般失败比较,试图回忆过去就像试图把握存在的意义。两者都使你感到像一个婴儿在抓篮球:手掌不断滑走。
我对我的生活的记忆,少之又少,能记得的,又都微不足道。那些我现在回忆起来使我感兴趣的思想,其重要性大多数应归功于产生它们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则它们无疑都已被别人更好地表达过了。一位作家的传记,是他的语言的转折。例如,我记得,在我十岁或十一岁的时候,想到马克思的名言“存在决定意识”,觉得只有在意识学习掌握疏离的艺术时,这个说法才是真的;之后,意识便独立自主,并可以决定和忽略存在。在那种年龄,这不啻是一个发现——却说不上值得记录,因为这肯定已被别人更好地阐述过了。“存在决定意识”是精神楔形文字的完美例子,至于谁首先破译它其实并不重要。
——《小于一》
独白作为一种主要技巧这个理念,有一部分是源自“不在场的诗歌”,这“不在场的诗歌”是自象征主义以来最伟大的文学运动的另一个名称——一场在20至30年代进入欧洲,尤其是进入意大利的运动——也即“隐逸派”。以下这首诗,是诗集的开篇,它可以说是这场运动的基本条件之证词,且本身也是这场运动的胜利。(“你”在意大利语中是第二人称的亲密叫法。)
“你”的使用
被我误导,
批评家断言我的“你”
已变成标准用法,认为要不是
因为我这个过失,他们就会知道
我身上的众多其实是一,
只不过被镜子繁殖成无数。
麻烦在于,一旦落入网里
鸟儿并不知道它是它自己
还是它太多的复制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