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彼得-安德列·阿尔特

弗兰茨·卡夫卡的现实是一个广阔的想象力的空间。“我头脑中的一个广阔无垠的天地”,1913年6月他在日记中记下了这句话。卡夫卡的现实生活少有例外地发生在波希米亚省城布拉格一带地区,而虚幻帝国的经验却是无限的和无边无际的。赋予他的文学创作以灵感的,只有一小部分来自这一外部现实的各个地区。他的幻想世界奇怪地似乎没有受到风云变幻的近代历史的触动。20世纪初决定欧洲命运的各个重大事件对卡夫卡的生活看来没起什么作用——他的书信和日记均未对它们给予较大的重视。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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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幼年时代和学生时代(1883-1901)】

●通向世界的门户

追求孤独的愿望,这个终生陪伴着他的愿望,在一种富于热情的、常常不安定的家庭生活的圈子中成长发展。卡夫卡虽然自认为是这个生气勃勃的圈子里的配角,但是他通常都乐意参与这个圈子里的活动(只有父母晚上玩纸牌他唯恐躲避不及,因为玩牌时他们会发生激烈争执)。这位从事写作的禁欲者,试图利用夜晚的寂静进行文学创作,他在一个紧密联结的社会关系网中长大。所以在后来的岁月里,孤独依然是一种并非受到缺乏接触机会,而是受到把自己“极大地和所有人隔离起来”的愿望制约的生活方式。

关注

朋友们在一起度过下午的时光,常常在同一张写字台上做家庭作业,互相交流阅读心得。虔诚的贝格曼模仿图拉学者的精神风貌,而卡夫卡则做出怀疑论者的样子,持对立的态度。他们游戏似的试验一种宗教讨论文化的技巧,他们开始通过其雄辩术的形式来开拓这种宗教讨论。这样的游戏的一个规则就是,他们模仿犹太教法典第一部分压缩在故事中的评论的生动语言并以如此方式复习宗教课原则上教给他们的“犹太教法典式”论证法。朋友们怀着一种掺和着亵渎神灵和无邪的乐趣,巧妙对付深奥艰涩的神学问题。按照尼采的名言,恰恰就是无条件的和绝对的东西,是在“过去和未来的篱笆间游刃有余”的质朴精神的吸引力之所在。1897年,卡夫卡在贝格曼的纪念照相簿上记下了带印象主义色彩的、探索有鉴于不能更改之物之悲哀的诗句(这是流传下来的他的最早的一件作品):“来去匆匆/有别离却常常——没有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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