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从文)搞的那些东西,陶瓷、漆器、丝绸、服饰,都是“物”,但是他看到的是人,人的聪明,人的创造,人的艺术爱美心和坚持不懈的劳动。他说起这些东西时那样兴奋激动,赞叹不已,样子真是非常天真。他搞的文物工作,我真想给它起一个名字,叫做“抒情考古学”。
—— 汪曾祺
明代锦缎当时连同五色料珠还有大量由海运出口,到东南亚各地区,可以从琉球史料《大宝实录》中得到些重要有用知识。记得上面即明载有某色云缎运往某国纪录,如缅甸等等。这种外销锦缎大致是福州、漳州织造,由琉球商人转口的。同时又还记载说起由诸国入口的各种纺织物名目,具体材料虽近于无知,名目(有的还有价钱)也提供了些知识。又还记得《皇明世法录》《格古要论》有从更远些的地区,由南海或西北陆地运来了各种贵重毛织品,最贵重如“琐服”或“速夫”“洒海剌”等等。有部分如“琐服”即说明是长毛头织物,十分贵重。《天水冰山录》中还记载有“西洋布”名称;有的虽还是五百年以前事情,就过去所见材料,竟像是始终还没有从实物得到印象。但是据个人估想,或许从故宫丝绣库藏品以外,依旧可望还有些点滴零星发现,可以和文献结合,供故宫、历博两馆明代文化交流部分填空补缺。名目可列一表,而少量实物则作重点突出陈列。因为比较材料还多,一望而知外来特征何在。至于清代的红蓝咔喇、镜面呢、哔叽,故宫还有相当大量藏品。在当时器物中,如康熙、乾隆使用的蒙古包,记得除边沿用“织金回回锦”外,主要毛织品,似乎就有近似外来物,不一定是当时蒙古织造的。这也得费点时间去作些探索工作,才能和文献互证,具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