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从文)搞的那些东西,陶瓷、漆器、丝绸、服饰,都是“物”,但是他看到的是人,人的聪明,人的创造,人的艺术爱美心和坚持不懈的劳动。他说起这些东西时那样兴奋激动,赞叹不已,样子真是非常天真。他搞的文物工作,我真想给它起一个名字,叫做“抒情考古学”。
—— 汪曾祺
丝织物加金有了进一步发展,大致是在唐末、五代之际。丝织物花纹由图案式的布列,发展为写生折枝,也是这个时期。其时中原区域连年兵乱,已破败不堪。前后割据于四川的孟昶,江南的李煜,吴越的钱俶,政治上还能稳定,聚敛积蓄日多;中原画家和第一流技术工人,能逃亡的大致多向这些地方逃去。几个封建统治者,都恰是花花公子出身,身边又各有一群官僚文人附庸风雅;金银一部分用于建筑装饰和日用器物,一部分自然都糜费于妇女彩饰衣裙中。这些地方又是丝织物生产地,织绣工和当时花鸟绘画发生新的联系,大致也是在这个时期。惟关于这个时代的丝织物,除诗词反映,实在遗物反不如唐代具体(仅近年热河辽驸马墓出一件捻金织云凤类大袍或被面)。诗词中叙女子服饰用金极普遍。在瓷器上加金银边缘装饰,也是这个时代,从吴越创始各种“金银棱器”。
图注 金花银枕头 辽 陈国公主墓出土 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