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https://shimo.im/docs/e1AzdO8K1yU1d2qW/
▷凡例(如图1)
“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去年,发现得了癌症。我不希望今后在检查和吃药中度日。”
“您不想检查,是因为迄今为止已经尽最大努力生活过了吗?”
“是的,我的人生非常棒!我如愿以偿地度过了人生。我曾经想过,如果生活不能随愿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人生的节点了。”
“我给您扎吊针,把流量调节器固定在您的手腕上,您知道打开开关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知道,我会死的。”
“道丽思,做好心理准备后,随时都可以打开哦。”
此时,老妇人想到了什么呢?是人生的落幕?还是与10年前逝去的丈夫在天国的再会?她微微地吸了一口气,亲手打开开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普莱西柯对老妇人小声说道:
“已经没事了。再过一会儿就轻松了。”
15秒、16秒、17秒……20秒过去后,老妇人半张着嘴,躺在枕头上的头部无力地垂向了右侧,仿佛在电视机前打起了盹一样。
2016年1月28日上午9点26分。瑞士西北部巴塞尔的某个小公寓里,普莱西柯的协助自杀结束了。
——「序言」
“为什么瑞士允许协助自杀呢?”
“那是因为决定自己的生死,被认为是属于人权范围内的吧。我倒是奇怪,为什么在其他国家,个人不能决定人生的结局?”
——「有日本患者吗?」
“我希望您能采访各种人,以中立的立场来写。世界上不只有我,还有很多医生和患者。”
她的反应出乎了我的意料。虽然并没有约定什么,但是她的话里有话。我们相视而笑,她又继续说道:
“我会努力的,希望您的愿望能够实现。”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洛桑,次日暂时返回巴塞罗那,然后因足球采访直接飞到西班牙北部的毕尔巴鄂,当天还有西班牙大选的采访,我又前往马德里。我在安乐死、体育、政治间不停切换主题,忙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我收到了来自普莱西柯的短信。
“明天,您能来巴塞尔吗?”
我瞬间就觉察到这意味着什么。我立刻回信,决定第二天一早再次飞回瑞士的巴塞尔。如果说作为记者,我没有因为能够见证“现场”而兴奋的话,那是撒谎。但是,我更多是在反复问自己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在别人的生死关头,一个不相干的人真的可以在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