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母亲最重要的象征是乌洛波罗斯——嘴里衔着尾巴的蛇。乌洛波罗斯描绘了无意识的大自然以一种循环的方式滋养自己的状态,它消耗自己来获取养料,再生产自己,经历着永恒不断的毁灭和再生。对原始母亲来说,生与死是一回事。死滋养着生,直到生变成死的那天。许许多多这样的循环都从自身出发又回到自身:日升日落、四季更迭、春种秋收、生生不息。古人向希腊神话里的月亮女神塞勒涅祈祷的一段话说明了月亮女神与乌洛波罗斯类似的本质:“汝乃始与终,唯汝一己之力便可统御万物。一切的源头皆在汝,一切的尽头亦在汝。”
乌洛波罗斯的形象在众多文化中皆有出现。最早的形象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4世纪——图坦卡蒙法老的石棺外的其中一层金椁上刻有乌洛波罗斯的图案。(如图6)北欧神话中与乌洛波罗斯对应的蛇是牙齿衔尾、环绕人世的巨蛇耶梦加得。在关于犹太教的神秘主义体系喀巴拉的《光辉之书》中,巨蛇利维坦被描绘成衔尾的状态。印度教的宗教艺术则将乌洛波罗斯描绘成托起大地的基底的组成部分。根据《瑜伽昆达里尼奥义书》,一条衔尾蛇蜷曲在我们身体的脊椎骨尾端,半睡半醒,象征着神的力量。乌洛波罗斯的分布十分广泛,它以象征形式出现在世界各地,贯穿古今,这表明乌洛波罗斯或许代表了人类心灵的根本面。
图6 左图:一份15世纪的炼金术手稿中绘制的乌洛波罗斯(1478);右图:目前已知的最古老的乌洛波罗斯的形象,来自公元前14世纪,刻在图坦卡蒙法老的金椁上,此图为金椁复制品的一角
乌洛波罗斯反映了无意识的创造力。诺伊曼写道:“灵魂的自我再生能力是人类的真正秘密和终极秘密……隐藏在无意识中的这些珍贵的形象、理念、价值和潜能通过各不相同的表现形式来到我们面前,让我们意识到它们的存在。”丰产的大自然母亲不仅在我们出生时赋予了我们肉身,还在我们的一生中始终伴随着我们,在我们的心灵深处永恒不断地修复着我们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