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你看不到房子丑陋的形状,也看不见那些黑漆漆的事物了,像谢菲尔德这样的城镇变得十分阴森恐怖。有时候,烟里含有硫磺,透着玫瑰花瓣一样的颜色。铸造厂的烟囱冒出一排排锯齿状的火苗,像是一把把环锯。透过铸造厂敞开的大门,你可以看到炽热的、巨蛇一样的铁条被红光照耀下的小男工们拖来拖去,你听到蒸汽锤的破风声与重击声和铁条淬火时尖锐的声音。制陶的城镇和这里一样丑陋,但规模要小一些。在一排排熏得黑漆漆的房屋之间,有一部分街道专门用来堆放烟囱——那一根根圆锥形的砖砌烟囱像巨型的葡萄酒瓶子一样被埋在泥土中,喷出的浓烟几乎就要熏到你的脸上。你会看到山丘被挖出一个个大坑,有几百英尺宽,可能也有几百英尺深,一边是锈渍斑斑的矿车慢悠悠地顺着铁路被运走,另一边是许多工人像采集海蓬子的人一样用锄头挖掘着山坡。在一个雪天我经过那里,连雪都是黑色的。我们只能说还好制陶的城镇都很小,而且没有延绵成片。不出十英里你就来到未被污染的郊野。站在几乎光秃秃的小山上,制陶的城镇就像远处的一摊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