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每天清晨,我最早听到的声音,是磨坊的女工们穿着木屐,踩过鹅卵石街道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比那更早的声音,我猜是工厂开工的哨声,但我从来没有那么早醒来,未能亲耳听到过一次。
我的卧室住四个人,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狗窝,里面永远是脏兮兮的,看了就睡不着。许多年前,这间房子原本是平常的住家,后来布鲁克一家买了下来,将它改造成内脏店兼出租屋。布鲁克一家从以前的屋主那儿继承了好几件报废的旧家私,却没有精力将它们搬走,所以我们只好委屈睡在原本应该是客厅的房间里。天花板挂着一盏沉重的玻璃吊灯,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看上去像一层羽毛。一样庞大而丑陋的东西占据了一堵墙的大部分面积,似乎是餐具柜,又似乎是衣帽架,上面有许多雕刻花纹、小抽屉和好几面镜子。房间里有一张地毯,原来应该很华丽,但如今却在周围堆满了污水桶。另外还有两张抛光的椅子,椅面都裂开了,以及一张旧式的马毛扶手椅,坐上去只会滑倒下来。这个房间被改造成卧室,硬生生地塞进四张肮脏的床,和这些废品堆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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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个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你很容易就以为自己已经变得不像一个资产阶级分子了,因为你觉得嘲笑爱国主义、英国国教、旧式的校服领带、毕灵普上校和其它东西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在出身于资产阶级文化之外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眼里,你和毕灵普上校的相似之处要远远大于不同之处。在他的眼中,你和毕灵普上校其实都是一路货色,而在某种程度上,他是正确的,尽管你和毕灵普上校都不会承认这一点。因此,当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相遇时,情况并不会像兄弟之间久别重逢,而会是两种文化的碰撞与矛盾,结果只会挑起纷争。
我是站在资产阶级的角度看待这一切的,在这个过程中,资产阶级人士内心的信念受到了冲击,他们退回到了出于恐惧的保守状态。但你还必须考虑到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心中燃起的敌意。这些知识分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几经辛苦才摆脱了自己的阶级,进入资产阶级的世界,本来希望能获得更大程度的自由和更完善的精神成就,但他们却发现资产阶级的世界只有空虚和死寂,没有丝毫温馨的人类情感——没有任何真正的生活。在他们眼中,资产阶级只是挣钱的傀儡,血管里流的是冰冷的水而不是热血。他说的就是这些,几乎每个出身无产阶级的年轻知识分子都会围绕着这个主题说个没完。因此就有了如今我们深受其害的“无产阶级”套话。每个人都知道,或许应该知道,那些话是怎么说的。资产阶级都是“死气沉沉”的人(“死气沉沉”这个词如今被用滥了,它非常好用,因为它毫无意义),资产阶级的文化已经分崩离析,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很可耻,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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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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