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每天清晨,我最早听到的声音,是磨坊的女工们穿着木屐,踩过鹅卵石街道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比那更早的声音,我猜是工厂开工的哨声,但我从来没有那么早醒来,未能亲耳听到过一次。
我的卧室住四个人,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狗窝,里面永远是脏兮兮的,看了就睡不着。许多年前,这间房子原本是平常的住家,后来布鲁克一家买了下来,将它改造成内脏店兼出租屋。布鲁克一家从以前的屋主那儿继承了好几件报废的旧家私,却没有精力将它们搬走,所以我们只好委屈睡在原本应该是客厅的房间里。天花板挂着一盏沉重的玻璃吊灯,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看上去像一层羽毛。一样庞大而丑陋的东西占据了一堵墙的大部分面积,似乎是餐具柜,又似乎是衣帽架,上面有许多雕刻花纹、小抽屉和好几面镜子。房间里有一张地毯,原来应该很华丽,但如今却在周围堆满了污水桶。另外还有两张抛光的椅子,椅面都裂开了,以及一张旧式的马毛扶手椅,坐上去只会滑倒下来。这个房间被改造成卧室,硬生生地塞进四张肮脏的床,和这些废品堆放在一起。……

关注

我认为,在本质问题上社会主义者不需要作出牺牲妥协,但在一些外在问题上,作出牺牲妥协非常有必要。例如,如果社会主义运动能不那么古怪偏执,情况将会好很多。如果那些拖鞋和淡绿色衬衣能拿去烧掉,每一个素食主义者、禁酒主义者、伪君子被送回维尔温花园城安安静静地练他们的瑜伽就好了!但我觉得这些事情并不会发生。但我希望那些稍有理智的社会主义者能不再以傻气而无谓的方式让那些潜在的支持者敬而远之。有许多自以为是的小毛病要改正其实并不困难。就说典型的马克思主义者对待文学作品那种枯燥乏味的态度吧。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例子,在此我只单独列举其中一例。虽然听起来只是小事一桩,但并非这么简单。在旧的《工人周报》(《工人日报》的前身之一)有一个文学评论栏目叫《编辑案头读物》,有好几个星期栏目刊登了许多关于莎士比亚作品的文评。一位愤怒的读者来信写道:“亲爱的同志,我们不想听到关于像莎士比亚这些资产阶级作家的评论了。你就不能让我们了解一些更有无产阶级立场的作品吗?”等等等等。编辑的回答很简单:“如果你翻开马克思的《资本论》的前言,”他写道,“你会发现莎士比亚这个名字被提了好几遍。”值得注意的是,光是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反对者哑口无言。一旦莎士比亚得到了马克思的钦点,他就成为备受尊敬的作家。正是这种思想,让任何有理智的人选择了远离社会主义运动。你不需要在意莎士比亚被排斥。还有就是,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者总是整天把那些可怕的政治术语挂在嘴边。一个普通人听到诸如“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无产阶级团结一心”、“对剥夺者的剥夺”这些术语时,他可不会觉得内心受到鼓舞,而是觉得很讨厌。连“同志”这个词都对社会主义运动起了一些反作用。许多摇摆不定的人参加公共集会,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社会主义者彼此互称同志,于是对社会主义意兴阑珊,悄悄地溜进了最近的劣等啤酒店!这种本能反应是很合理的,为什么要让自己身上贴上一枚荒唐可笑的社会主义者的标签,连提起这个名字都会在内心觉得羞愧呢?群众认定成为社会主义者就是趿着凉鞋,唾沫横飞地大谈辩证唯物主义,这是非常致命的。你必须让大家意识到社会主义运动可以包容人性,否则万事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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