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带着讥笑的口吻,也正是我需要的。她为我订了一份夹肉面包,命令我吃下去。她给我斟上酒,让我喝一口,但不要喝得太快,然后夸我真听话。
“你很乖!”她兴高采烈地说,“你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你一定很长时间没有对别人的话言听计从了。”
“是的,您赢了,可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不算什么本事!服从就好比吃饭和喝水,谁长期缺少,对他来说就显得更为重要,不是吗?你想服从我吗?”
“很愿意。您什么都懂!”
“你真让人省心,也许,朋友,我还能告诉你,是什么东西在家里等待着你,你在害怕些什么。可你自己知道是什么,我们不需要谈论它,是吗?简直是胡闹!一个人要想上吊,那他就上吊好了,总有他这么做的理由;他要想活着,那么他就要为他的生活操心,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了。”
“哈!”我喊了起来,“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向上帝发誓,我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操劳得够多了,可一点用处也没有。上吊也许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这我不知道,可生活却要艰难得多!天知道,究竟会有多么艰难!”
“现在,你就会看到,其实生活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我们已经有了个开头,你把你的眼镜擦干净了,然后还吃了饭,喝了酒。现在我们就去刷一下你的裤子和鞋,这很必要。然后,你再和我跳一个狐步舞。”
“您看!”我赶忙喊道,“我是对的!没有什么要比不让我听从您的指挥更遗憾了,但可惜我现在执行不了您的指令,我根本就不会狐步舞,也不会跳华尔兹和波尔卡舞,这些舞我都不会,我从来就没学过跳舞。现在您可以看到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您认为的那么简单。”
漂亮的红嘴唇女孩微笑着,晃动了一下她那梳理得有点像男孩发式的头。我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罗莎·克莱斯勒,是我孩提时代曾经爱过的第一个女孩,她同罗莎很像,只是罗莎有一双棕色的眼睛和深色的头发。不,我不知道这位陌生的姑娘让我想起了谁,我只是知道,她来自我那遥远的少年时代,或者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