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期间以及战争之后出现了新一代的知识分子,他们的声音更加响亮,而且在思想上反对社会主义——或者说,反对中央集权主义、计划经济、劳动指挥和强制军事服役,并且反对国家对个人的干预。这一思想表现在无政府主义、和平主义和个人主义等运动中。此外还有小规模的民族主义运动(威尔士和苏格兰),近年来它逐渐普及,并有同样的抵制中央集权的倾向。大部分年轻一代的作家似乎都对政府怀有敌意,以相同的口吻指责它滥权反动。
有很多人在疾呼个人自由的衰亡,以及作家、画家和科学家将沦为御用文人的趋势。这在一部分程度上是正确的,但要责备的并不是工党。过去十几年来实际发生的事情是,即使不是所有的艺术家,至少作家的经济处境一直在恶化,他们不得不仰仗政府和像英国广播公司这样的半官方团体的施舍以谋生。这场战争加速了这个过程,而本届政府只是延续了从前任政府那里继续下来的传统。工党并没有制订任何文学或艺术政策。它的领袖是务实派,他们不想和艺术家们做朋友,也不想以极权主义的方式“协调”他们。近来越来越严格的就业规定确实蕴含着对所有知识分子的潜在威胁,因为理论上它能够为不成功的作家或画家安排“有贡献的”工作。但是,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是不会发生的。对于那些真正在意文学或艺术的人来说,宁死不食嗟来之食的权力似乎与纯粹的资本主义体制一样不可动摇。
——《执政三年的工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