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散文集〕

▷反与正
▷提帕萨的婚礼
▷重返提帕萨
▷杰米拉的风
▷海伦的流亡
▷阿尔及尔的夏天——致雅克·厄尔贡
▷无史之城旅行指南
▷荒漠——致让·格勒尼耶
▷讽刺
▷是与非的间隙
▷魂之死
▷生之爱
▷谜语
▷到海上去——船上日记

连续五日的大雨不停冲刷着阿尔及尔,最终连海水也被浸透。阴云密布的天穹仿佛永不枯竭,黏稠的暴雨倾泻而下,笼罩着整个海湾。海水如同吸饱水分的灰色海绵,在模糊的海湾轮廓间肿胀起伏。但在绵密的雨幕下,海面却近乎凝滞。偶尔,一道难以察觉的暗涌会使海面升起浑浊的雾气,飘向那些被雨水浸透的环城大道下方的港口。整座城市的白墙都在渗水,蒸腾起另一重雾气,与海上的水汽交融。无论转向何方,呼吸间尽是水汽——空气似乎成了可饮之物。
我行走在这片被雨水吞没的海边,等待着——12月的阿尔及尔于我仍是夏之城。我逃离了欧洲的黑夜,逃离了寒冬的面容。可这座夏之城也已笑靥尽失,只留给我一个个佝偻发亮的背影。入夜后,我躲进灯火刺目的咖啡馆,在那些似曾相识却叫不出名字的脸上,读出了自己的年岁。我只知道他们曾与我共度青春,而今青春不再。

——《重返提帕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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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所处的艰难时刻,除了不排斥任何事物、学会将白线与黑线编织成一根紧绷欲断的绳索,我还能奢求什么?迄今为止的所言所行,我都能从中辨认出这两种力量——即便它们彼此抵触。我无法背弃滋养我的光明,却也不愿拒绝这个时代的枷锁。若在此处用那些更响亮残酷的名字来对抗“提帕萨”的温柔,未免太过轻易:当代人有一条我熟知的内在之路,因我曾往返其间——它从精神的丘陵通往罪恶之都。当然,人们总可以安歇,在山丘上沉眠,或在罪恶中寄居。但若放弃存在的某部分,就必须放弃自身的存在,就必须放弃真实的生活与爱,只靠代偿度日。因此,这种对生命全然的接纳,这种不愿拒绝任何生命体验的意志,便是我在世间最崇敬的美德。至少偶尔,我确曾践行过它。既然少有时代像我们这个时代一样,要求人同时平等地面对至善与至恶,那么我愿准确无误地保持双重记忆。是的,这世上有美,也有受辱者。无论践行多么困难,我愿永远忠于两者,无一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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