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散文集〕

▷反与正
▷提帕萨的婚礼
▷重返提帕萨
▷杰米拉的风
▷海伦的流亡
▷阿尔及尔的夏天——致雅克·厄尔贡
▷无史之城旅行指南
▷荒漠——致让·格勒尼耶
▷讽刺
▷是与非的间隙
▷魂之死
▷生之爱
▷谜语
▷到海上去——船上日记

我们放逐了美,而希腊人曾为美拔剑而战。这是首要差异,且渊源深远。希腊思想始终以界限为屏障。它从不将任何事物推向极端——无论是神圣还是理性,因为它从不否定任何一方。它为万物留有余地,用光明平衡黑暗。相反,我们的欧洲醉心于征服整体,是狂妄的产物。它否定美,如同否定一切它不颂扬之物。尽管方式各异,它只颂扬一样东西:理性的未来统治。在癫狂中,它不断僭越永恒的界限,顷刻间,晦暗的复仇女神便扑来将其撕裂。涅墨西斯守护着尺度,而非复仇。凡越界者,必遭她无情惩罚。

——《海伦的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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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现代都市,”黑格尔悍然写道,“为精神提供自我觉醒的土壤。”我们就这样活在巨大城市的时代。世界被蓄意阉割了维系永恒的元素:自然、海洋、山丘、暮色中的冥想。街上才有意识,因为街上才有历史——此乃铁律。随之而来的是,我们最杰出的作品也印证着同样的偏见。自陀思妥耶夫斯基以来,你在欧洲伟大文学中寻找风景描写是徒然的。历史既不能解释先它而存的自然宇宙,也不能解释超乎其上的美。于是它选择漠视这些。当柏拉图包容一切——荒诞、理性与神话时,我们的哲学家却只容得下荒诞或理性,因为他们对其余一切闭目塞听。而鼹鼠仍在沉思。
正是基督教率先用灵魂的悲剧取代了对世界的凝观。但至少它还指向某种灵性自然,借此维系着某种恒常。上帝既死,唯余历史与强权。长久以来,我们哲学家的全部努力,无非是要用“处境”概念置换“人性”概念,用偶然的狂飙或理性的无情运动取代古老的和谐。希腊人为意志设下理性的界限,我们却最终将意志的冲动植入理性核心,使之沦为凶器。对希腊人而言,价值先于一切行动,恰恰为行动划定边界。现代哲学则将价值置于行动的终点。它们并非既存,而是生成,唯有历史终结时我们方能窥其全貌。随着价值消逝,界限也随之泯灭。由于人们对价值的构想各异,又因缺乏这些价值约束的斗争必然无限蔓延,各种救世主义如今相互倾轧,它们的呐喊湮没在帝国碰撞的轰鸣中。赫拉克利特说:“狂妄是烈火。”而今火势蔓延,尼采已被超越。欧洲不再以锤子思考,而是以炮火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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