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沐芭蒂那里,我了解到,非洲人并不称自己的房子为“棚屋”。
她说,“棚屋”在荷兰语中是“小屋”的意思。非洲人又不是荷兰人。
我一定是这孩子的母亲。否则她不会这样鲜活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就像一朵光彩照人、正在怒放的鲜花一样。
夜晚到来时,她会朗读书里的一些篇章,供我们思索或消遣。今晚她所读的书是一位白人殖民者作家所著的。她毕生都靠非洲人劳作供给,却无法将他们视为人类。她写道:“黑人们顺应天性。他们拥有快乐的秘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扛住施加于他们的苦难和羞耻,存活下来。”
沐芭蒂茫然地瞪着我。我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问道,可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笔下的快乐的秘密?你是黑人,我也是。那么她所说的正是我们。可是我们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我一边欣赏着她的美貌,一边说道,不过,也许你是知道答案的。
沐芭蒂大笑起来。她说,好吧,我们都是女人。我们必须找到这一秘密。尤其要提一提的是,她还声称破译了我们人生的密码——“出生、交配和死亡”呢!我说,哦,这些嗜血的殖民者。在窃取我们的土地,挖掘我们的黄金,砍伐我们的森林,污染我们的河流,奴役我们,让我们在他们的农场上劳作,糟蹋我们,生吞我们的血肉之后,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他们为什么非要写什么我们拥有多少快乐?
沐芭蒂从未问过我是否杀害了利萨妈妈。她似乎对此浑不在意。
在她离开之前,她向我承诺,她会发现快乐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并且将答案呈现在我眼前。在此之前,她是不会让我死的。当她动身离开时,我对她说,我是个可悲的人,犯了不少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