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和社会对我们每个人的要求是时刻清醒地注意,能够清晰辨明当下的情况,也要求我们的身体和精神具有某种弹性,使我们能够适应目前的情况。张力(tension)和弹性(élasticité),这就是由生命带来的两种相辅相成的力量。如果我们的身体极度缺乏这两种力量会怎样呢?那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疾病或残疾。如果我们的精神严重缺乏这两种力量又会怎样呢?那就会产生各种不同程度的心理缺陷,各种不同形式的精神错乱。那如果我们的性格严重缺乏这两种力量呢?那就会对社会生活感到极度不适应,而这将是痛苦的根源,有时候甚至是犯罪的温床。一旦去除了这些影响生存严肃性的弱点(其实这些弱点在所谓的生存竞争中已经有自我淘汰的倾向),人就能活下去,也可以和别人一起活下去。但社会对人还有其他要求。仅仅活下去是不足够的,还要生活得有质量。现在社会所担心的是我们每个人只满足于关注生活中最基本的东西,而把其余的都交给约定俗成的简单的无意识行为。社会也害怕它的成员对那越来越紧密地交织在一起的各种意志不去做越来越细致的平衡,而只满足于尊重这种平衡的基本条件:人与人之间达成一个协议是不足够的,社会要的是人与人之间不断地相互适应。性格、精神甚至身体的任何僵硬(raideur)对社会来说都是可疑的,因为这是个信号,说明有一部分活力在沉睡,另一部分活力被孤立了,有一种和社会运行的共同中心相脱离的趋势,最终就导致一种离心的倾向。然而,社会并不能用物质去压制干涉这种情况,因为它并没有损害社会的物质层面。社会只是面临着某种令它不安的东西,但这只是一种征兆——连威胁都还算不上,最多算是一种示意。所以社会也只是以一种简单的示意作为回应。笑应该是这样一类的东西,一种社会性的示意(geste soc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