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座房子?他?”维奥拉夫人狂热地喘息着说,她张开双手,拍打着胸脯,“我知道他。他除了自己,谁都不想。”
附近传来一阵枪声,这让她一下子头朝后仰,闭上了眼睛。老乔吉奥咬紧了白胡子下面的牙齿,眼睛拼命地转动着。几发子弹一起击中了墙的末端,能听到外面灰泥碎落的声音。一个声音喊道:“他们来了!”经过了一刻令人不安的静默,前面有一些脚步跑动的声音。
然后,老乔吉奥紧张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这位长着狮子般脸膛的老战士,嘴角浮现出一个放松、蔑视的微笑。这不是一个为正义而战的民族,而是一群贼。在攻占西西里的时候,他是加里波第那一千位不死战士中的一个。对他来说,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抵抗这群贼,也是一种堕落。对于这次恶棍和奸诈之人的暴动,他有着巨大的蔑视。他们不知道“自由”这个词的意思。
他把自己年久的枪放在了地上,转过头,瞥了一眼平版印刷的加里波第的彩色画像——装在一个黑色相框里,挂在白色的墙上。一缕很强的阳光垂直切向那里:他的双眼习惯了明亮的黄昏的光;可以辨认出他脸部高亮的色彩、红色的衬衫、宽阔肩膀的轮廓和狙击兵帽子的黑色色块;帽子上插着的公鸡羽毛弯过帽顶。一位不朽的英雄!这才是自由,它不仅给予你生命,还有不朽!
只有对这个人,他的狂热没有经历过衰减。在他们所有的流浪生活中,这或许是他的家庭遭遇过的最大危险。在焦虑缓解的瞬间,他转向了自己老首领的照片,他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首领。然后,把手放在了妻子的肩头。
跪在地上的孩子们没有动。特蕾莎夫人稍稍睁开了眼睛,仿佛刚从深沉无梦的睡眠里被唤醒。老乔吉奥还没来得及用他从容的方式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她便跳了起来,孩子们还一边一个拽着她;她喘息着,发出了嘶哑的尖叫。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猛烈的击打落在百叶窗上。他们突然听到一匹马的鼻息声,马蹄焦躁不安的踩踏声,就在房前狭窄坚硬的小道上。一只靴子的鞋尖再次踢在百叶窗上。每一击都伴随着马刺的叮当声,一个兴奋的声音喊道:“嗨!嗨!你们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