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托罗莫
一则海岸传奇

“这样阴沉的天空,
无法廓清,除非来一场暴风雨。”

—— 莎士比亚

「献给
约翰·高尔斯华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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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他第一个告知的人就是她。
“它杀死了他!”他说。
他径直带着消息走出了城。在正午的阳光下,白色的道路笔直地在他面前伸展,他的双脚把他带到了破败宫殿的大厅,与她面对着面。这是一间宏伟的大厅,但空荡荡的,各处仍有长条的锦缎,因为年岁和潮湿而变黑,从墙上光秃秃的镶板上笔直垂下。大厅里只有一把镀金的扶手椅,椅背断裂了,还有一个筒形的八边台,上面放着一个很重的大理石花瓶,瓶身装饰着雕刻面具和花环,从头裂到了脚。查尔斯·古尔德看上去风尘仆仆,路上的白色尘土落在他的靴子上、肩膀上和他有两个尖的帽子上。汗水从帽子下面滴落,流得他满脸都是。他的右手没戴手套,抓着一根粗粗的橡木棍。
她则戴着手套,转着一把透明的遮阳伞,正要出门,到山下葡萄园的墙边,那长着三棵杨树的地方迎接他。看到他突然到来,她的脸,衬着大草帽上的玫瑰花,瞬时变得苍白。
“它杀死了他!”他重复道,“他本来可以活很多年。我们是个长寿的家族。”
她太惊讶了,说不出话来。他目光犀利、一动不动地审视着裂开的大理石花瓶,好像决心要把它的样子永远固定在自己的记忆里。只是当他突然转向她,突然两次说出“我来找你——我直接来找你——”,但没能把话说完时,她才完全感受到发生在科斯塔瓜纳那孤独、备受折磨的死亡的所有痛苦的力量。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它举到唇边;她的太阳伞掉落到地上,她拍着他的脸颊,低声说“可怜的男孩”,并开始在帽檐下抹眼泪。穿着朴素的白色连衣裙,她非常娇小,几乎像个迷失的孩子,在破落、富丽堂皇的贵族大厅里哭泣。而他,站在她身边,又完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大理石花瓶。
后来,他们到外面散了很长时间的步,一直是默默地走,直到他突然喊道:
“是的。但如果他用合适的方式抓牢它!”
然后,他们停下了。四处都是长长的影子落在山上、路上、围起来的橄榄树林上;有杨树的影子,宽阔的栗子树林的影子,农场房屋的影子,石墙的影子;空气中传来的钟声,微弱而清亮,犹如落日余晖跳动的脉搏。她双唇微启,好像吃了一惊,他竟然没有用他惯有的表情看着她。他的表情通常是无条件地认同和专注。在跟她的谈话中,他是最紧张、最恭敬的独裁者,这种态度让她极为喜欢。它既证明了她的力量,又不减损他的尊严。那个轻盈的女孩,脚小手小脸也小,大鬈发迷人地压下来,嘴相当大,轻启的双唇好像将坦诚与慷慨的芬芳呼吸到你身上;但她有着有阅历的女性挑剔的灵魂,在一切事物和所有恭维面前,她对所选对象的骄傲都非常小心。但他现在根本没在看她,他的表情紧张而缺乏理智;这样的表情,对于一个选择看过女孩头顶又对什么都视而不见的人来说,是很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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