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女钢琴教师埃丽卡·科胡特像一阵旋风似的窜进自己和母亲共住的住所。这孩子动作有时特别敏捷,母亲喜欢将埃丽卡称为自己生龙活虎的小家伙。她竭力逃避母亲。埃丽卡是快奔四十的人了。从年龄上来讲,母亲都可以当祖母了。在经历多年艰辛的婚姻生活之后,埃丽卡才来到这个世上。父亲很快便把指挥棒传给了自己的女儿,埃丽卡登场,父亲下场。今天,埃丽卡由于心急,动作十分灵巧,像片秋叶悄然无声地穿过住宅门,想尽快窜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让母亲看见。但是,此时妈妈已经高高站在面前,并且将埃丽卡挤到了墙边进行质问。母亲被人一致认为是在国家生活和家庭生活中集中世纪异端裁判所的审讯官和下枪决命令者于一身的人物。母亲正琢磨着,埃丽卡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来?最后一名学生早已在三个小时前就回家去了,母亲心中已经有一大堆的辛辣嘲讽在等待着埃丽卡。埃丽卡,你也许以为,我无法得知你去了什么地方。孩子是喜欢撒谎的,所以要主动回答母亲的问题,而这些回答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母亲还在等着回答,但是也只等到她数完一、二、三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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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把他看作普通人,而只是把他看成是乐师;她的内心几乎要烧成了灰烬。她的灯芯比上千个太阳还要明亮,照射到这个她称之为有了蛤蜊味的家伙的性器官上。为了使他看她一眼,有一天,她把自己木制的小提琴盒子的盖子用力向下砸到自己按小提琴弦的左手上。她痛得大声喊起来,以此也许能使他看她一眼。也许他会彬彬有礼地来到她身边。然而,没有。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想去参加联邦陆军。此外,他渴望成为高级中学教自然史、德语和音乐的老师。现在,他掌握的音乐知识已经相当不错。为了让他把自己看成是个女人,为了能在他的思想笔记簿上留下自己的芳名,她在练琴休息时间为他一个人独自弹起了钢琴独奏曲。在弹奏钢琴时,她动作非常灵活,但是他却只以她在日常生活中的异常笨拙作为判断她的标准。这种笨拙使她不可能进到他的心里去。
她决定:她将不让一丁点儿自我落到别人手中。她想保留一切,如果可能的话,也保留下额外得到的一些东西。人们有什么,就是什么。她给陡峭的山上培土,她的知识和能力构成了一座高峰,高峰上布满滑溜溜的冰雪。只有最勇敢的滑雪者才对付得了上山的路。那个年轻男士随时都会滑落到她的山坡上,跌落到冰缝中的无底深渊之中。她把自己精细打磨的开启自己珍贵心灵的冰柱圣灵的钥匙交给某人保存,这样她可以随时重新把钥匙从他那里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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