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比经济影响更为本质的是我们时代的话语存在,其中性、真相的展现、世界法律的颠覆、另一个时代的宣示和对一种最大幸福的承诺联成一体。今天,性成了这个在西方十分熟悉和重要的古老的说教形式的支柱。一个庞大的性说教——它拥有眼光敏锐的神学家和通俗的语言——数十年来渗透到我们的社会之中。它批判古代的秩序,揭露虚伪,歌颂直接的和实在的权利。它让人向往另一种城市。让我们想一想方济各派。我们想知道它怎样能够让长期伴随革命规划的激情和虔诚在西方工业社会中(至少在很大程度上)转移到性上。
{第一卷 认知的意志}
我对压抑假说的怀疑,目的不是指出它是错误的,而是把它重新纳入到17世纪以来现代社会内部的性话语的一般结构之中。为什么大家要谈论性经验?大家究竟谈了些什么?性话语又引起了什么权力后果呢?在这些话语、权力后果和由此而来的快感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呢?由此又形成了什么知识?简言之,它就是在自己的运作和存在理由中规定支撑着我们社会中性话语的权力—知识—快感的体制。因而,重要的(至少是最重要的)不是去了解我们是否对性说是或否,我们是否宣布禁忌或许可,我们是否肯定它的重要性,或者我们是否否定它的结果,我们是否改变我们用来指称性的词语,而是要考虑我们谈论性的事实、谁在谈论性、我们谈论性的地点和观点、煽动我们谈论性并且积累和传播性话语的各种机构,一句话,就是要考虑全部的“话语事实”和“性话语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