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入住西雅图某家酒店,刚在房间里安顿下来,服务员就端着一只圆圆的玻璃缸走进来,搁在窗边的桌子上。他什么话也不说,只管满面春风地出去了。玻璃缸里,一条金鱼游来游去。就是那种到处都是、普通至极的小金鱼。
当时我觉得很奇怪:这家酒店好怪啊,还给弄了条金鱼到房间里来。可不久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无所事事,半是神志恍惚地正盯着金鱼看呢。金鱼这东西,观察起来并没有特别好玩的地方,可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就会认真观赏。
不过待在陌生的异国酒店里百无聊赖地盯着金鱼看,倒还真不赖呢。仿佛房间的一角诞生了一个特殊的空间,日常与非日常在那里像马赛克般交错混杂。外边静静地飘洒着异国的雨,白色的海鸥在雨中飞去。而我什么也不想,目光茫然地追逐着游弋的金鱼。
——《大酒店里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