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讲了一个前不久不知道在哪儿读到的中国小故事。
“心脏是一栋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个房间里生活着悲伤,另一间生活着快乐。人千万不能笑得太大声,不然就会惊醒隔壁房间里的悲伤。”
“那么快乐呢?响亮的悲伤能唤醒它吗?”
“不。快乐的听力不好,它听不见隔壁房间的悲伤。”
卡夫卡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所以人们才经常装出快乐的样子。有人在耳朵里塞满了快乐之蜡。比如说我。我假装快乐,是想躲到它的背后。我的笑是一堵水泥墙。”
“用来防御谁?”
“当然是防御我自己了。”
“可墙都是向着外部世界的。”我说,“这是一种向外的防御机制。”
可是,卡夫卡立即非常肯定地反驳了这个观点。
“就是这样!每一种防御已经都是退避与躲藏。因此,对世界的理解永远都是一种内卷式的理解。所以,每一堵水泥墙都只是迟早会崩塌的幻象。因为内部与外部同属一体。彼此割裂时,它们不过是某个我们只能承受,却无法解开的秘密的令人困惑的两种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