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现在的儿童无拘无束地几乎是平等地同自己的老师闲聊时,当我看到他们不像我们那样始终对学校怀着隔阂,而是毫无畏惧地奔向学校时,当我看到他们在学校像在家里那样可以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愿望和年轻人好奇的心灵中的爱好时,我总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他们是自由、独立、自然的人;而我们那个时代,在踏进那道可憎的学校大门前,我们就全身紧缩,以免前额碰到大门的横梁上。对我们来说,学校意味着强迫、沉闷、无聊,是一处不得不在那里死记硬背那些仔细划分好的“毫无价值的科学”的场所。我们从经院式或装扮成经院式的内容中感觉到,它们和现实,和我们个人的兴趣毫无关系。这种毫无生气、枯燥无味的学习,不是为生活而学习,而是为学习而学习,是旧教育制度强加在我们身上的学习。而唯一真正令人欢欣鼓舞的幸福时刻,就是我们永远离开学校的那一天,为此,我必须感谢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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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告诉我尊敬的朋友保尔·瓦莱里,我和他的作品打交道有许多年了。我还告诉他,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喜欢他的诗歌,并拜读过。瓦莱里带着善意的微笑对我说:“你别胡说了,老朋友!我的诗一九一六年才出版。”可是我当场就分毫不差地向他描述出我们于一八九八年在维也纳第一次读到他的诗登载的那本文学刊物的颜色和开本,他惊奇万分:“那本刊物在巴黎几乎没人知道,你在维也纳又怎么搞到的呢?”我只能这样回答:“正如您中学时在自己的省会城市能读到马拉美那些当时鲜为人知的诗歌一样。”他表示赞同:“是啊,年轻人总想发现自己的诗人,并从中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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