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现在的儿童无拘无束地几乎是平等地同自己的老师闲聊时,当我看到他们不像我们那样始终对学校怀着隔阂,而是毫无畏惧地奔向学校时,当我看到他们在学校像在家里那样可以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愿望和年轻人好奇的心灵中的爱好时,我总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他们是自由、独立、自然的人;而我们那个时代,在踏进那道可憎的学校大门前,我们就全身紧缩,以免前额碰到大门的横梁上。对我们来说,学校意味着强迫、沉闷、无聊,是一处不得不在那里死记硬背那些仔细划分好的“毫无价值的科学”的场所。我们从经院式或装扮成经院式的内容中感觉到,它们和现实,和我们个人的兴趣毫无关系。这种毫无生气、枯燥无味的学习,不是为生活而学习,而是为学习而学习,是旧教育制度强加在我们身上的学习。而唯一真正令人欢欣鼓舞的幸福时刻,就是我们永远离开学校的那一天,为此,我必须感谢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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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曼斯塔尔穿着童装进来了,显得有点紧张,接着他开始朗诵。施尼茨勒告诉我:“一开始没人在意,但几分钟后,我们全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大家交换着赞许和惊奇的目光。诗句是那么完美,形象是那么动人,音乐性是那么鲜明。我们还没有听到一个在世的人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我们甚至认为,自歌德以后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诗句。而且,比形式上的无可匹敌(以后在德语中再也无人达到过)更为令人赞叹的,是他对生活的认识。对一个整天坐在教室里的中学生来说,这种认识只能来自神秘的直觉。当霍夫曼斯塔尔朗读结束后,我们呆呆地坐在那里。我觉得,”施尼茨勒对我说,“我平生第一次遇到一个天生的奇才,在那以后,我再也没遇上过如此令人激动的场面。”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开始就这样完美,必然会成为歌德和莎士比亚的一个兄弟。实际上,这种完美日臻成熟:继第一部诗体剧《昨天》之后,便是雄伟壮阔的《提香之死》,在这里,他用德语体现出了意大利语的优美音调;然后就是诗作。他每发表一首诗,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寻常的大事。直到数十年后的今天,我还能逐行背诵那些诗。后来他又写短剧和散文。他的散文把丰富的知识、对艺术的精辟见解和对世界的瞭望,神奇地浓缩到十几页的稿纸上。总之,这位中学生和后来的大学生创作的所有作品,都如同水晶一般从里向外放射光芒,同时又表现出深沉炽热的情感。诗歌、散文,在他手中将犹如伊米托斯山上芬芳的蜂蜡,紧紧地糅合在一起。他的每一篇诗作篇幅适中,不落俗套。我们始终觉得,在前人足迹未至的道路上,必定有一种不可知晓的力量在神秘地引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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