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es Bonnefoy)〔诗歌〕

夜晚是美丽的风暴
然后,对那些凌乱的身体而言
夜晚是睡眠同谋般的默许。
天亮了,孩子走进房间。
早上,重要的是
去理解梦里看到的果实何以是真的,
而饥渴的人何以能够被抚慰。光线
能静止,这就是幸福。
我记得。这算不算是记得?
或者是想象?轻而易举就能越过的:
那边,“全有”与“空无”之间的界限。

——《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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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点。我醒了。我意识里的一切都很清晰。一些看起来无解的问题涌入我的头脑,不过借助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和解决方法——它们现在显而易见,而且不止于显而易见——才得以涌进来的:那是光本身,以语言的形式现身的光。

——《我未写成的那篇日记里的若干时刻》

我找到了笔记本,依然有点像摸索着什么。我打开它,潦草地写字。这泛红的光,巨大的云从我开着的窗户前飘过,但现在一道光已悄然滑进了云层间,让日光铺展在我的桌面上,那道光触碰到我的手并借此握住手里的铅笔,它带走了那个梦的颜色。我刚才写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根本看不懂。那么质数与自身的关系又如何呢?这是我早早洞穿的秘密。那秘密留给我的仅仅是记忆的诸多幻影之一,当夜里的梦完结时,人们便不再知道该为这记忆赋予怎样的形式或内容。你以为能重新找回,以为能授予它一张脸,不,那只是玻璃门中的倒影,而门已开始旋转,一切都在消逝。所以我是在做梦,虽然醒着。我置身于那些巨大的红云中,仿佛在另一场睡梦的床单上。

这种语言,如果我们读懂它,便能准许我们存在于世上,而其中字母与字母在样貌上的差异似乎无穷无尽,但直呈于我们眼前的,存在于所有隐形书写的或粗或细的笔触中的,存在于这些字母所形成的词语之间的,是何种幸福,是何等美丽的理性在平静呼吸着!没有什么比这些公式、方程式以及此前一小时的梦更重要的了!我能理解,我能破译。我的任务便是让仍在熟睡的人听到这句话。很快,我就能在口袋里找到我出发时带着的笔记本。

我坐起来,我倾听。我在想什么?马修·阿诺德一首很美的诗《多佛海滩》,尤其是最后一节。这些诗句讲的是宁静的夜晚、宁静的海,但水在沙滩上搬动卵石的声音也回响在那首诗里。
啊,亲爱的,让我们彼此
真诚相待吧!因为这世界仿佛
躺在我们面前,像一个梦的国度,
如此反复,如此美,如此新,
其实并无快乐,也无爱,也无光,
也无确信,也无和平,也无对痛苦伸出的援手;
我们在这儿像置身于渐暗的平原,
时刻处于挣扎和逃亡带来的混乱与惊慌,
无知的军队在夜间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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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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