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记得还在我儿时,我父亲就向我提问哲学的根本之谜,基本问题,但不用任何专门术语,也不提时间年代。比如,他会利用棋盘作为工具,把芝诺,把前苏格拉底哲学家的悖论讲给我听,却又对它们不予置评。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他没出门。吃饭的时候他拿起一只橘子问我:“这只橘子是什么颜色?”我就说:“哦,我想它是橘黄色。”但我发现这还不够,就补充说:“我们可以说它介乎红色和黄色之间。”他说:“对,但如果我把灯关上或者你闭上眼睛……”于是我便盯着他。另一个晚上他会问我:“这橘子什么味?”我说:“嗯,橘子味。”他又会问:“你真相信橘子会整天整夜地品尝它自己的味道?”我说:“哦,我不想钻这个牛角尖。”然后他又会问:“这橘子有多重?”一边问他一边还会在手里将橘子掂来掂去。所以我是在不知不觉中滑入唯心主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