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过去的诗人在百年后,甚至千年后,又重新被人认识,又能发生作用,在文学史上是数见不鲜的事,人们把这现象称作“某某的再生”。所谓再生,按照情形的不同,有的由于“同”,有的由于“异”;前者是一个时代的精神在过去某某诗人的身上发现同点,起了共鸣,后者是一个时代正缺乏某某诗人的精神,需要他来补充。

——《杜甫和我们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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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人”被称为Homonculus(小人),产生在第二部第二幕浮士德的学生瓦格纳的实验室里,消逝于本幕《古典的瓦尔普尔基斯之夜》最后一场爱琴海的海上。浮士德看见海伦娜美的幻影,心里起了对于美的渴望,随即昏倒,魔鬼把他拖回到他旧日的书斋,这时瓦格纳已经成为著名的学者,正从事于一个重要的工作,用化学方法制造一个小人。一切都已具备,魔鬼来得适逢其会,从旁略加帮助,小人在瓶中觉醒了。这个在瓶子里装着的小人,是一个纯粹的精神,他的眼睛能够看出浮士德梦中的情景,他看见浮士德梦的是蕾达(Leda)在水中沐浴,宙斯化身天鹅飞到蕾达身上,蕾达因感应而怀孕海伦娜的那一幕。要使浮士德苏醒,人们在这北方的阴沉的世界里是没有办法的,必须给他披上魔衣飞到希腊的世界,这时正有无数古典的精灵在希腊东北部Thessalia的原野上夜会。小人在前引路,魔鬼由于好奇心在一旁跟着,浮士德一到那里果然就醒了,一开口就问:“她在哪里?”于是开始了他对于美的追求。

——〔从《浮士德》里的“人造人”略论歌德的自然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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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廉·麦斯特的漫游时代》第二篇第九章,麦斯特走到山上参加一个矿工的盛会,当各种表演完结后,在长桌旁聚餐时大家谈到“世界的创造与形成”,立即起了激烈的纷争。有水成论者、火成论者,有人以为有大石块形成在地内,又有人以为大小的山石是从天空陨落的,还有人认为一些石块是在极冷的时期顺着冰川溜下来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麦斯特听着感到紊乱与忧郁,因为“他一向在寂静的心意中怀有那浮荡在水上的精灵与超过最高山15尺的高潮,在这些离奇的谈话里,那安排停当的、万物丛生的、有生命的世界好像都在他的想象前崩溃了”。这是较为客观的叙述,作者未加评论,但是维廉·麦斯特面前的世界还是有秩序的,他本人则同意水成论。——在《古典的瓦尔普尔基斯之夜》里就迥然不同了,作者的态度很明显,当阿纳萨哥拉斯向泰勒斯称赞地震的威力时说:

泰勒斯,你可曾在任何一个夜里
把这样一座山从泥土中造起?
泰勒斯却这样回答:
自然与它生动的运行
从来不依靠日夜与时辰。
它规律地组织每个形体,
就是在伟大里也没有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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