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车开过来,行吗?”我把停车券交给他。
当他把我那辆奥兹车开过来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袋铅。白上衣帮我把他塞进了前座。那家伙睁开一只眼,对我们说声“谢谢”,又睡着了。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醉鬼。”我对白上衣说。
“各色各样、各种举止谈吐的都上这儿来,”白上衣说,“他们全是流浪汉。这位看来还整过容呢。”
“得了。”我给白上衣一元小费,他谢了我。整容的事他说得不错。我这位新朋友的右脸又僵又白,有几处缝合的浅薄细疤,疤痕边缘的皮肤显得光滑。这是整容手术,而且是下了狠手的大手术。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带他回家,让他醒酒,直到他能够说出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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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进了看守所是没有人格的。他是个小小的留置问题,报告中的几个条目。没人在乎谁爱他或恨他,他长得怎么样,他在人生中干过什么。只要他不闹事,谁也不会理他。没人欺负他。狱方只要求他安静地走向正确的牢房,到达后安静地待着。没什么可抗争的,没什么可生气的。看守们是文静的男子,既无敌意也无施虐欲。你在刊物上看到的那些内容,犯人们大喊大叫,敲打铁栏,拿汤匙在铁栏上划动,看守提着棍子冲进来之类,都是写的大狱。好的看守所是世上最安静的地方之一。晚上你可能会走过普通监区,隔着铁栏望进去,看到一团棕色毛毯,或一头毛发,或一双茫然的眼睛。你可能听见鼾声。你可能听见有人做噩梦,很长时间才有一次。看守所的人生是悬而未决的,无目标无意义。在另一间牢房你可能见到有人无法入睡,甚至不能试着去睡。他坐在双层床的床沿,什么都不干。他看着你,或没看你。你看着他,他一言不发,你一言不发。没什么好交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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