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在艺术中,如同在生活中一样,无礼不会和一种蓄意冒犯的意图混淆起来,它是过度关注自我和对他人缺乏体谅(和了解)的必然结果。对待读者,如同对待朋友,你不能冲着他们嚷嚷,也不可轻率地去套近乎。年少时的轻率或喧闹或许可以原谅,但这并不意味着轻率和喧闹是什么优点长处。”

〔附:奥登于1944年和1965年为《诗集》所写的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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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简史》

我们的躯体是一条被塑造的河。

——诺瓦利斯

源自争斗不休的往昔,电闪雷鸣中
云团的迎面碰撞,地壳隆起时岩石的
裂隙和崩塌,山怪出没的地区,
一切生物皆会丧命,
它进入了我们雪融线下的视野,
褶皱冰斗下结冰的小湖,山羊铃铛、
防风衣、钓鱼竿和矿工灯的地区,
它已然适应了
变得友好的仪表和姿态,
化作无名的溪流,仍自跳跃着、流动着,
将穿越任何一个坡度沉降的地区
一路翻卷着探求的旋涡。
很快会确定水体规模,而争夺的各方
出于卑劣的动机展开了混战,
它冲下陡峭堤坝,水闸和涡轮机的地区,
莽撞地自半空跌落,
泡沫飞溅地通过了在松软岩层中劈出的
一道曲折峡谷,沿途将遭遇高耸云天的峭壁、
强盗资本家、拖曳缆绳和水陆运输的地区,
还有商人的噩梦。
自山麓坡岗间涌出,此时静静地蜿蜒流淌,
它漾出穗带般的涟漪,招摇地流经一片
侵蚀平原,顺利抵达了酿制苹果酒的地区,
在它壮观的行进途中
爱找茬的白杨林不时地献殷勤,烟囱也会
拦住它去路:它被引导着,要去冷却和清洗
那个曲颈瓶、蒸汽锤、煤气罐的地区,
它改变了颜色。
污染的水质,跨河大桥,混凝土堤岸,
此刻它将一座南腔北调的大都会一分为二,
彩色纸带、出租车、妓院、脚灯的地区,
总是那么时髦。
随月相盈亏,它会变得宽阔或是潜入地下,
因粉碎性风化层变得浑浊不清,就此来到了
更平展,更晦暗,也更炽热的轧棉机的地区,
它到处搜寻,接近了
潮水标记线,在那儿它放下尊贵身段,
分身为无数细流,进入了三角洲的湿地,
那个船篙、鸟枪和牡蛎钳子的地区,
厌倦了最后一幕的
屈服、湮灭与救赎,它汇入了一个
难以名状的庞大聚合体,怀抱中的可爱孩子
从来不曾梦见这个不存在的地区,
而死亡的影像恰似生命的
一颗球形露珠。讲故事的时候
我们常常认为讨人厌的怪物也可以被转化,
就像江河水流,那孕育了
所有独特个体的无私的母亲。

1966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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