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雅 克(小心翼翼地)主人……(指着台下观众给他的主人看)他们干吗全盯着我们看?
主 人(紧张得抖了抖身子,整整衣服,仿佛害怕衣着上的一点疏忽会引起人家的注意)就当那儿没人吧。
雅 克(对观众)你们就不能看看别的地方吗?那好,你们要干吗?问我们打哪儿来?(他把手臂伸向后方)我们打那儿来的。什么?还要问我们要到哪儿去?(带着一种意味深远的轻蔑)难道有人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吗?(对观众)你们知道吗?啊?你们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吗?
主 人我好害怕,雅克,我好怕去想我们要到哪儿去。
雅 克您在害怕?
主 人(愁眉苦脸地)是啊!不过我不想跟你说我那些倒霉事儿。
雅 克主人,请相信我,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不过,就像我的连长说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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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您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问我们(指着台下观众)到哪儿去,而我回答说:难道有人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吗?这会儿,您倒是很清楚我们要去哪儿嘛,我悲伤的小主人。

〔主人〕我要让他变成钟表匠,或是木匠。当木匠或许好些。他会永远有做不完的椅子,还会生几个小孩;这些小孩也会再做更多的椅子,生更多的小孩;然后这些小孩又会再做一大堆椅子,生一大堆小孩……

〔雅克〕世界将会被椅子塞满,而这就是您的复仇。

〔主人〕(带着一种讽刺意味的憎恶神情)草儿不再长,花儿不再开,放眼所及,只有孩子跟椅子。

〔雅克〕孩子跟椅子,除了孩子跟椅子,没有其他东西,这种未来的景象真恐怖。主人,我们何其有幸,还来得及死掉。

〔主人〕(深思状)雅克,能这样最好,因为我有时候想到椅子跟孩子,还有这一切无穷无尽的重复,就会被搞得很焦虑……你知道的,昨天在听拉宝梅蕾夫人的故事时,我就觉得:这不总是同样一成不变的故事吗?因为拉宝梅蕾夫人终究只是圣图旺的翻版。而我只是你那可怜朋友葛庇的另一个版本。葛庇呢,他和受骗的侯爵可以说是难兄难弟。在朱丝婷和阿加特之间,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而侯爵后来不得不娶的那个小妓女,跟阿加特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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