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端起了那杯冷茶站起身来。他盯着壁炉上方德瓦特的画,心想,如果他能成功地完成这件事,一定会十分有趣刺激。这是一幅略带桃红色的画,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有好几个轮廓线,看起来好像在用别人的变形眼镜看这幅画。有人说德瓦特的画对眼睛有害。但是站在三四码外就不会这样。这幅不是德瓦特的真迹,只是一幅伯纳德·塔夫茨早期画的赝品。屋子对面墙上挂了一幅德瓦特的真迹《红色椅子》。两个小女孩并肩而坐,看起来很惊恐,好像她们第一天上学,或是正在听教堂里什么可怕的声音。《红色椅子》有八九年了。不知小女孩是坐在哪里,她们身后是一片火海。黄色和红色的火焰在周围窜动,被白色的笔触所模糊,因而火焰并不会立即引起观赏者的注意。可一旦引起注意,那种情感上的作用是震撼人心的。汤姆喜欢这两幅画。现在他看它们的时候,几乎都忘了一幅是赝品,另一幅是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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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第二次面对伯纳德的背包,现在他开始看伯纳德近期的记录。十月五号的笔记写着:“有些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十分奇怪的是,我越来越意识到我的身份,我自己,已经分崩离析,不知怎么就消失了。我从来不是德瓦特。但现在的我真的是伯纳德·塔夫茨吗?”
汤姆不能让这最后两句话留下,所以他撕掉了整页。
一些素描上有笔记。关于色彩的,关于萨尔茨堡建筑的绿色。“莫扎特喧嚣的故居——没有一幅像样的莫扎特画像。”之后还有,“我经常凝视河水。这条河水流湍急,这样很好。这也许是最好的去处,我希望能在某个晚上从桥上一跃而下,没有人在周围惊呼‘救他!’”
这正是汤姆需要的,他迅速合上素描本,扔回背包里。
有没有关于他的记录?汤姆重新浏览了素描本,寻找自己的名字或者名字缩写。然后他打开棕色的笔记本。大部分都是德瓦特的日记摘录,最后几条是伯纳德自己写的,都标注了日期,均是伯纳德在伦敦那段时间的内容。没有任何关于汤姆·雷普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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