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

跟一般失败比较,试图回忆过去就像试图把握存在的意义。两者都使你感到像一个婴儿在抓篮球:手掌不断滑走。
我对我的生活的记忆,少之又少,能记得的,又都微不足道。那些我现在回忆起来使我感兴趣的思想,其重要性大多数应归功于产生它们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则它们无疑都已被别人更好地表达过了。一位作家的传记,是他的语言的转折。例如,我记得,在我十岁或十一岁的时候,想到马克思的名言“存在决定意识”,觉得只有在意识学习掌握疏离的艺术时,这个说法才是真的;之后,意识便独立自主,并可以决定和忽略存在。在那种年龄,这不啻是一个发现——却说不上值得记录,因为这肯定已被别人更好地阐述过了。“存在决定意识”是精神楔形文字的完美例子,至于谁首先破译它其实并不重要。

——《小于一》

@reading

当父亲知道女儿要在圣彼得堡一家杂志发表一辑诗时,他把她叫到面前,对她说,虽然他不反对她写诗,但他敦促她“不要玷污一个受尊敬的好名字”,要她使用笔名。女儿同意,而这就是她不以安娜·戈连科而以“安娜·阿赫玛托娃”进入俄罗斯文坛的原因。
这种默许的理由,既不是对所选择的职业和她的实际才能没有把握,也不是预期分裂的身份可为作家带来什么利益,而纯粹只是为了“保住面子”,因为在属于贵族的家庭中——戈连科氏正是一个贵族家庭——文学这个职业一般被视为有点儿不得体,适合那些出身较卑微、没有更好途径获取名声的人。

——《哀泣的缪斯》

关注

发生在代名词中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词类中,它们会在由作诗法提供的对时间的看法中消退或耸现。阿赫玛托娃是一位非常具体的诗人,但意象愈是具体,就愈是因伴随的韵律而变得即兴。没有任何诗是仅仅为了讲故事而写的,如同没有任何人是为了讣文而活。所谓诗中的音乐,在本质上乃是时间被重组达到这样的程度,使得诗的内容被置于一种在语言上不可避免的、可记忆的聚焦中。
换句话说,声音是时间在诗中的所在地,是一个背景,在这个背景的衬托下,内容获得一种立体感。阿赫玛托娃诗歌的力量,来自她有能力传达这音乐那非个性化的史诗力度,而这力度超过与其实际内容的匹配,尤其是20年代之后。她的乐器法对她的主题产生的效果,类似于某个习惯于被迫面对墙壁的人,突然被迫面对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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