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完美的谋杀!”汤姆对里夫斯说,“那不过是室内游戏凭空想象出来的罢了。当然,你会说,还有好多破不了的谋杀案呢。但那不一样!”汤姆不耐烦了。他在巨大的壁炉前走来走去,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苗虽小小一团,却令人舒服。汤姆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儿自命不凡。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帮不上忙,而且他早就告诉里夫斯了。
“是啊,没错。”里夫斯说。他坐在一把黄色丝质扶手椅上,瘦长的身躯向前弓着,两手交叉紧扣在膝间。他有张骨感的脸、浅棕色的短发、冷漠的灰眼睛——这张脸并不讨人喜欢,但若非那道五英寸长、从右边太阳穴横贯脸颊几乎到嘴边的伤疤,看上去还是相当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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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站在起居室里,盯着窗户外面发呆。这会儿刚过中午十二点,于是他打开收音机收听午间新闻,可收音机里却正播放流行音乐。西蒙娜正陪着乔治在花园里玩,夫妻两人离家参加葬礼那会儿,把乔治独自留在了家里。收音机里传来一个男声,唱着“在奔跑……在奔跑……”。对面人行道上,乔纳森看到有只长得像德国牧羊犬的小狗在两个男孩身后撒欢儿。乔纳森萌生了一种世事如烟之感,任何事物、任何生命都是如此——那条狗,那两个男孩,还有他们身后的房子,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将转瞬即逝、灰飞烟灭,连一丝记忆都不会留下。乔纳森想到,也许这时候躺在灵柩里的戈蒂耶正被徐徐放进墓穴,随后思绪又从戈蒂耶那里转回到自己身上。他不像眼前那条狗,还有撒欢儿的精力。若说他曾有过鼎盛年华,那也已经过去了。太迟了,乔纳森觉得,即便现在他有了一点享受生命的必备小钱,他也无力去享受自己余日无多的生命了。或许,他应该关掉、卖掉、转让掉店铺——反正也没什么差别。但下一刻他又觉得,他不能跟西蒙娜就这样把那笔钱随意挥霍掉,否则,他一死,西蒙娜和乔治还能有什么呢?四万英镑也不算多大一笔财富。又开始耳鸣了,乔纳森平静地慢慢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他用力想把眼前的窗户支起来,却浑身无力。他回头转向起居室,一时间感觉双腿沉重得无法控制,耳中轰鸣,那巨大的耳鸣声随即完全湮没了收音机播放的音乐。
乔纳森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起居室地上,浑身冷汗,四肢冰凉。西蒙娜跪在他旁边,拿一块湿润的毛巾擦他的额头,又往下擦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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