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幽暗、深邃且绝对澄澈,
澄澈冰冷的灰水……在我们背后
庄严高大的冷杉开始撤退。
百万棵黛青色的圣诞树伫立
与自己的影子联手
等待圣诞。水似乎高悬
在圆溜溜的、灰与蓝灰的卵石上。
我曾反复看见它,同一片海,同一片
悠悠地、漫不经心在卵石上荡着秋千的海
在群石之上,冰冷而自由,
在群石以及整个世界之上。
若你将手浸入其中,
手腕会立即生疼,
骨骼会立即生疼,你的手会烧起来
仿佛水是一场嬗变的火
吞噬石头,燃起深灰色火焰。
若你品尝,它起先会是苦的,
接着是海水的咸味,接着必将灼烧舌头。
就像我们想象中知识的样子:
幽暗、咸涩、澄明、移涌、纯然自由,
从世界凛冽坚硬的口中
汲出,永远源自岩石乳房,
流淌着汲取着,因为我们的知识
基于历史,它便永远流动,转瞬即逝。
——《在渔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