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从文)搞的那些东西,陶瓷、漆器、丝绸、服饰,都是“物”,但是他看到的是人,人的聪明,人的创造,人的艺术爱美心和坚持不懈的劳动。他说起这些东西时那样兴奋激动,赞叹不已,样子真是非常天真。他搞的文物工作,我真想给它起一个名字,叫做“抒情考古学”。
—— 汪曾祺
唐代宗时禁令中称:大张锦、软锦、瑞锦、透背、大裥锦、竭凿锦(凿六破锦,龟子纹发展而成的)、独窠、连窠、文长四尺幅独窠吴绫、独窠司马绫……及常行文字绫锦,及花纹中盘龙、对凤、麒麟、天马、辟邪、孔雀、仙鹤、芝草、万字、双胜,均宜禁断。
禁断诸绫锦名目,如瑞锦、大裥、麒麟等锦,有一部分还可从正仓院藏绫锦中发现。这些锦样的设计,多出于唐初窦师纶。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说得极清楚:
(窦师纶)敕兼益州大行台、检校修造。凡创瑞锦宫绫,章彩奇丽,蜀人至今谓之“陵阳公样”……太宗时,内库瑞锦,对雉、斗羊、翔凤、游麟之状,创自师纶,至今传之。
张彦远见多识广,笔下极有分寸,说的章彩奇丽,必然是在讲究色彩的唐代,也非常华丽。这些锦样真实情形,已不容易完全明白,但从正仓院藏琵琶锦袋(似织成锦),和时代虽晚至北宋、花式尚从唐代传来的紫鸾鹊谱刻丝(在《纂组英华》彩印过,如图),内容我们还可仿佛得到一二。这种华丽色调,在宋锦中已有了变化发展,但反映于这片刻丝,还十分动人。一切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所以此外我们也还可以从同时流行反映于敦煌洞窟天井墙壁间彩画团窠方胜诸锦纹,及铜镜、金银器上的花纹图案,得到唐代丝织物花纹基本特征。
图注 缂丝紫鸾鹊屏 北宋 辽宁省博物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