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战争结束已近十载的某年六月,奈良县蛇迂郡的波美地区发生了神男连环杀人案。记录本案时,我决定基本采取以本人视点为轴的第三人称叙述方式。然而文内表述中,也存在微妙的、以旁人视点进行描写的地方。就这层意义而言,或许该说是不太严谨的自我视点第三人称吧。
不过,取材自宫木正一先生的那部分,分量既多,而且怎么也无法编入主线的记载,于是我尝试了基于他自身视点的第三人称记叙。由此,我想预作声明:相关章节虽以取材笔记为底,但也掺杂了本人的大量想象——其中还包括“这两项记录未必会按时间序列构成”这一事实。
又及,采用与正一先生相同手法描写的人物还有一位(且只有一位),我很自负,对此人鲜活姿态的刻画比正一先生尤佳吧。
昭和某年皋月
东城雅哉 即刀城言耶 手记
“据说水魑大人的仪式在村子开拓之始就有了。那个时候呀,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干旱。仪式的原型就是由此诞生的吧。”
“历史相当悠久呢。”
“比起那些掌故,如今的水魑大人之仪更有趣,其有趣之处在于是那个水利合作社在起作用。换句话说,和决定番水的次序一样,仪式的执行也由四个神社轮流担当。”
“咦,我还以为一定是五月夜村的水使神社在主持呢。”
“为什么?”
“黑哥的话让人感觉,虽然存在水利合作社,但四个村里,五月夜村似乎受番水的恩惠最多。你又暗示地位不取决于开拓历史与地理位置。那样一来,莫不是神社的级别不同——”
“嗯嗯,是这样的。祭祀力量最强大的就是五月夜村的水使神社。”
“你所说的力量,自然也跟祈雨仪式有关吧。”
“所以嘛,番水的不平等只是一点点的话,自然会得到默许。”
“祈雨,真的就会下雨吗?”
与其说祖父江偲半信半疑,还不如说她心里存着九分怀疑。
“尽管不可思议,但据说水使神社的仪式从没失灵过……嗯,很厉害。”
“可是,这样的话——”祖父江偲侧首道,“水使神社为什么不主持祈雨仪式呢?”
“只有五月夜村的时候,应该是会主持的吧。随着迁入者逐渐增加、新的村庄向东扩展,神社也被分社,不久就成立了水利合作社。那时,水魑大人的仪式也自然而然地被导入了番水机制。总之,双方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
“嗯,是的。原因呢,就是纯粹的恐惧。”
“哎?”
“对水魑大人的强烈的畏惧之念。”
“唔……的确,说到祭神,原本就是可怕之物。因为在祭神仪礼中,通常伴随着一定的风险,比如稍有疏忽便会招来神灵无垠的怒火。然而在佛教的佛事里却没有这种情况。不过话虽如此,想一想当代日本又有多少仪式,会让人产生像黑哥所说的‘纯粹的恐惧’和‘强烈的畏惧之念’如此深切的不安呢,我就——”
“觉得这话不可信吧。但是,在波美地区有。其象征也许就是被称为水魑大人之神器的七件宝物。”
“不是三件神器,而是比三件的翻倍还多的七件?”
“有水魑大人的角、髭、齿、鳞、骨、尾梢、雷,由主持仪式的神社祭祀。决定办下一场仪式时,就会交接给下一个承办神社。如此这般在四个神社间流转。”
“那些是真家伙吗?”祖父江偲的表情里充斥着好奇。
“据见过的人说,大多就跟象牙似的……”
“可是骨头什么的……水魑大人是死了吗?”
“怎么说呢,就像是‘龙骨’那样的东西吧。”
“还有‘雷’什么的……不是物品吧?”
“嗯。别的也就算了,这个雷呀,好像是件铁制品。”
阿武隈川苦笑道,祖父江偲也随即面露苦笑。只有言耶保持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