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活:人文主义700年的追寻》【英】莎拉·贝克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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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2500年前,希腊哲学家普罗塔哥拉(Protagoras)用一句妙语道出了这种以人类为中心的路径:“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也许听起来有些傲慢,但我们不应将其曲解为全宇宙都必须迎合人类的想法,更不能将其理解为人类被加冕为其他生命形态的统治者。我们可以这么解读这句话,即作为人类,我们以一种被人类塑造过的方式体验着我们的真实存在。我们知道并且关心和人类有关的事情。由于这一切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还是严肃对待吧。
诚然,所有事物在此定义之下都被染上了一定的人文主义色彩。不过,其他的定义待选项则更加泛化。一如小说家E. M. 福斯特(E. M. Forster)——一个深度关注“人类”的作家,而且他也是人文主义机构的铁杆成员——曾经这么回答人文主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了更好地赋予人文主义荣光,我们可以列一张清单,举出那些我们所享受的或者觉得有趣的事物,以及那些帮助过他人的人,还有那些被爱、被帮助的人。这张清单可能并不会太激动人心,它也没有教条式的深沉和惩罚式的庄严。但是,我们可以自信地把它朗读出来,因为人类的感恩之情和人类的希望会由此发声。
——「序言」
有一些女性人文主义者确实在历史上留下了她们的印记。一个早期的杰出例子就是克里斯蒂娜·德·皮桑(Christine de Pizan),她是第一位已知的女性职业作家。1364年,她出生于威尼斯,但是她人生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法国度过的。她显然从自己的医生父亲那里获得了意大利文和法文方面的良好教育,可能还包括拉丁文。她在十五岁的时候结了婚,有过三个孩子。当丈夫和父亲去世后,她的人生改变了。她必须承担起养活自己、三个孩子及其母亲的责任。于是,她开始写作,为国王和其他人创作作品,以此来换取金钱资助。她的多才多艺令人印象深刻:除了关于伦理、教育、政治和战争的主题——这些全都是属于男性的主题——她还写爱情诗歌,以及一些自叙生平的诗文,描述了彼特拉克最喜爱的主题之一——人生际遇的无常。她在1405年创作了《妇女城》(The Book of the City of Ladies),这是一部故事集,取材于薄伽丘一部关于女性的神话和历史著作,但她为女性的常见技能和美德做了激动人心的辩护。许多辩护都是以理性(Reason)的口吻发出的——就是彼特拉克《面对福祸命运的良方》一书积极向上的那部分内容中的一个角色——它提供了令人振奋的想法来抵消悲观情绪。当书中的叙述者读到许多男性写的讨厌的女性事物,并因此感到沮丧时,理性就会为她打气。她建议人们思考这个问题:难道这些男性就没有犯过任何错吗?显然他们也会犯错,因为他们总是自相矛盾,或者是互相纠正,所以不可能全都是对的。她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吧,相比于那些被他们所诋毁的女性,那些说女性坏话的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要严重得多。”她建议叙述者在心灵中建立一座“妇女城”(City of Ladies),并在其中塞满所有能找到的博学、勇敢且激励人心的女性的事例。这是另一种类型的拯救工作:用被遗忘的角色来激励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