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活:人文主义700年的追寻》【英】莎拉·贝克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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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2500年前,希腊哲学家普罗塔哥拉(Protagoras)用一句妙语道出了这种以人类为中心的路径:“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也许听起来有些傲慢,但我们不应将其曲解为全宇宙都必须迎合人类的想法,更不能将其理解为人类被加冕为其他生命形态的统治者。我们可以这么解读这句话,即作为人类,我们以一种被人类塑造过的方式体验着我们的真实存在。我们知道并且关心和人类有关的事情。由于这一切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还是严肃对待吧。
诚然,所有事物在此定义之下都被染上了一定的人文主义色彩。不过,其他的定义待选项则更加泛化。一如小说家E. M. 福斯特(E. M. Forster)——一个深度关注“人类”的作家,而且他也是人文主义机构的铁杆成员——曾经这么回答人文主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了更好地赋予人文主义荣光,我们可以列一张清单,举出那些我们所享受的或者觉得有趣的事物,以及那些帮助过他人的人,还有那些被爱、被帮助的人。这张清单可能并不会太激动人心,它也没有教条式的深沉和惩罚式的庄严。但是,我们可以自信地把它朗读出来,因为人类的感恩之情和人类的希望会由此发声。
——「序言」
阿尔杜斯以恰当的方式庆祝了自己的成就。在其1509年出版的普鲁塔克《道德论集》(Moralia)的序言中,他收录了人文主义者佩鲁贾的雅各布·安提瓜里(Jacopo Antiquari of Perugia)充满活力的拉丁文诗句:“阿尔杜斯来了,一手希腊文,一手拉丁文。阿尔杜斯是我们的蜂蜜,我们的盐巴,我们的牛奶!年轻人,在城市里撒满鲜花!阿尔杜斯来到这里了!”
这也是其他人文主义者想象中的自己:他们把新鲜空气和鲜花带进学术世界,同时把学术世界带进真实的生活。他们也继续享受着其他用来形容他们所作所为的赞誉:打捞沉船,照亮黑暗,拯救囚徒。在一本由阿尔杜斯编辑的修昔底德的《历史》的序言中他述说了他是如何“出版——或者毋宁说是把好书从严苛黑暗的牢狱中解放了出来”。他把作者们从监禁里释放了出来,也把读者从之前难以获取好书的困境里解脱了出来。
图注 伊拉斯谟的著作《格言千章》(Erasmi Roterodamiadagiorum chiliades tres ),威尼斯:阿尔杜斯印刷社,15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