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对着罗伯特·乔丹的眼睛,那座桥只现出一个轮廓。后来阳光减弱、消失了,他透过树林仰望这圆滚滚的褐色山头,原来太阳已落到这山头的后面,这时他发觉他已不再直视着刺眼的阳光,山坡竟是一片轻淡的新绿,山峰下还有一摊摊积雪。
接着他在那短暂的余辉中又注视着那突然显得真切的桥,观察它的结构。炸毁桥的问题并不困难。他一面望着,一面从胸口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迅速勾勒了几张草图。他在本子上画图时没有同时计算炸药用量。他要以后再计算。他现在在注意该放炸药的位置,以便炸断桥面的支座,让桥的一截塌到峡谷中去。安放五六包炸药,绑紧了同时引爆,就能从容不迫、井井有条而准确无误地干成;要不然,用两大包炸药也能大致完成。那就需要非常大的炸药包,放在两对面,并且该同时引爆。他愉快而快速地勾勒着草图;高兴终于着手处理这问题,终于真的动手干了。他接着合上笔记本,把铅笔插进本子护封里边的皮套,把笔记本藏进衣袋,扣好袋盖。
他画草图的时候,安塞尔莫监视着公路、铁桥和岗亭。他认为他们太接近桥,未免危险,等草图画完后,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