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批判的导论》【英】安东尼·吉登斯​

▷序言(如图)

在本书中我要指出的是,社会学的实践需要唤起C.赖特·米尔斯所谓的“社会学的想象力”。这一术语已经被如此频繁地引用,以至存在着被平庸化(trivialised)的危险。实际上,米尔斯本人也是在一种非常含糊的意义上使用该术语的。在我看来,它指的是社会学分析过程中几种联系在一起的不可或缺的感受力。要理解由当今工业社会——指最初形成于西方的当今社会——所由产生的社会世界,就必须借助于三种社会学想象力,它们是历史的感受力、人类学的感受力和批判的感受力。

——「第一章 社会学:议题与问题」

关注

家庭是各种社会变迁洪流的交汇点,它反映了社会变迁,也促进了社会变迁。这里,把对家庭的讨论与前面一章所关注的问题联系起来非常重要。当大部分人都在一种单调的、压制性的条件下工作时,在商品化的社会关系使日常生活变成一系列空洞的例行常规之后,家庭领域中的私人关系或许的确可以扮演个体逃避“无情世界”的避难所。但是,只要范围更广的社会缺乏深刻的转型,家庭就很可能变成相反力量——自由与压迫、希望与失望——的竞技场。
“情感个人主义”的兴起与性生活和个人成就之间的结合密切相关,不论这种结合是发生在正式婚姻关系之内还是之外。一些持激进立场的学者认为,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发展与心理上的性压抑有关。在他们看来,工业劳动所需要的严格戒律,乃是通过个人对欲望的普遍压制而实现的,这可以在19世纪资本主义全盛时期的维多利亚风俗中得到最好的体现。根据这种立场——这种立场经常在20世纪60年代晚期的学生运动中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得到广泛采用,性解放是使个体从资本主义的例行化工作和日常生活中获得全面解放的关键。本章我所讨论的材料表明,我们必须对这种立场抱怀疑态度。与对维多利亚时代虚伪的性观念所造成的有限的、暂时的侵蚀作用相比,“情感个人主义”似乎更是当代资本主义的根深蒂固的特征。最近,福柯曾以一种饶有兴趣的方式对这一课题进行过大量的讨论。他认为,我们应当明白的并非性压抑是如何起源的问题,而是我们今天为何会如此为性所累的问题,使性成为我们追求自我实现的焦点。我们所应当追求的是从性中解放出来,而不是经由性来获得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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