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左上角悬着三个半透明的天使,召唤在父母的园子里织布的贞德拯救法兰西。其中一个双手捂脸。贞德好像正踉跄着走向看画的人。她伸出左手,或许是受了感召后精神恍惚,想要扶住什么。但她的手并没有抓住枝叶,而是被精心安排在了一个天使的视线上,手似乎正在消失。博物馆的说明牌上说,巴斯蒂昂-勒帕热因未能调和好天使的超凡缥缈和未来圣女身体的真实感而遭到攻击。但这种不调和,恰恰是这幅画成为我至爱的原因。仿佛在形而上的世界和形而下的世界之间,在两种时序之间,存在着一种张力,扰动了图像的本体,图像背景吞噬着她的手指。那天下午和亚历克丝站在画前,我想起了对我少年时代影响颇深的电影《回到未来》里马蒂随身带着的照片。回到过去的马蒂扰乱了他的父母成家之前的历史,导致他和哥哥姐姐从照片中消失。唯一不同的是,画中吞噬着贞德的手的,是存在,而非缺失:她正被拽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