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泽·萨拉马戈在《里卡尔多·雷耶斯离世那年》(The Yearofthe Deathof Ricardo Reis )中所写:“希望,希望什么呢?希望,仅仅是希望,我们走到了除希望之外一无所有的境地,就是在那里我们发现希望就是一切。”在这部马塞尔风格的小说中,蕴含着一种纯粹的、不及物的希望,一种人们自身存在的基本偏斜或内在的倾向。它只在所有实际的期愿被剥夺之际才会完全呈现出来。
人们或许会说,这一论调虽说不上悲观,但却是一种悲剧性的论调。如果说悲剧和什么有关联,必定是那种人性被削伐殆尽时的幸存。无论其时所幸存为何,无论那拒绝妥协的是什么,都确实是能被指望的存在。到头来,据以变化的轴心并没有一丝偏移。如《麦克白》中的罗斯所说,“事到最坏处就会停下,或者攀升/至它们之前的样子”(第四幕,第一场)。在《希望与历史》(Hope and History)中,约瑟夫·皮珀如出一辙地提出,只在绝对绝望的可能性中,在拒斥人类存在本身的意义上,根本性的希望形式才会凸显其轮廓。只有那时,这种希望的纯粹本质才能彰显自身,超越所有具体的希望并完全洞察它们的虚弱。马塞尔写道,“希望……只能扎根于毁灭的可能性。”这是它有别于乐观主义的方式之一。对后者而言,永劫不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拿刀切向自己儿子喉咙的亚伯拉罕是有希望的,但我们却不会愿意把他描绘成一个乐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