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加尔文派教徒认为自己属于一个更加神圣、甚至神圣得多的派别。对于他们来说,奥尔登巴内韦特和胡果·格劳秀斯等人的想法是没有骨气的实用主义,属于不道德的诡辩,那些人不明白共和国的事业就是全能之主的事业;主选择了荷兰人,与他们立约,来实施他的特殊目的和历史计划。反对者之所以说要走一条“宽广的道路”,并对和平充满热情,是因为这些人比天主教徒好不了多少;其实他们更坏,因为他们伪装成新教徒,准备打开锡安的大门,让异教徒、拜偶像者、反基督者军团进入。因此,在激进派传道士们的谩骂中,那些促成停战的政治家以及他们那些常常控制着各大城市议会的支持者,被说成是毒蛇、爬行动物、恶魔,长满鳞片的肮脏身体被可憎之物控制,这些可憎之物受阴间的派遣,要给新以色列带来灾祸。
当还是孩子的伦勃朗倾听世界的喧嚣时,他听到的都是这些坏脾气之人在莱顿的讲道台上的激烈言辞。他甚至可能在薪水巷家中的客厅里感到了某种强烈的忧虑,因为他自己的家人有特别的理由对加尔文派教徒的报复言论感到紧张。哈尔门·赫里特松已经成为归正会的一员,不过有人怀疑,他并不是一个特别热心或严守教规的人,尤其是因为他的妻子尼尔特根·凡·祖伊特布鲁克来自一个古老的天主教家庭,她的大多数亲戚仍然对天主教忠心耿耿。因此,和许多同样处境的人一样,哈尔门的宗教信仰很可能是由谨慎和良知共同决定的。1610年左右,谨慎行事的必要性变得非常明显,先是莱顿,然后是荷兰省以及整个荷兰共和国都被划分为“阿明尼乌派”和“戈马尔派”。